作者: 时间:2014-12-23 出处:广州日报2014-12-21 编辑:张三 点击次数:23571
美国一名9岁男童患性别认同障碍,养父母支持其接受变性手术,从此做女孩。 (CFP供图)
◆2/3性别认同障碍的男孩长大后是同性恋,国外专家认为不应该视其为精神问题
◆家长给小孩易装打扮容易诱发性别认同障碍,少数人留下心理阴影日后不想结婚
如果儿子说想变性做女人,你会有何反应?相信很多为人父母者无法接受,不是被气疯就是要“打断你的腿”。他们需要了解什么是“性别认同障碍”——孩子不喜欢自己的生理性别,很可能是天生的,也可能错在父母从小按异性方式抚养。一些专家不认为性别认同障碍是病,然而,“正常人”的不理解给这些人士的生活制造了无穷的灾难。有的未成年人问题严重到“易性癖”的程度,铁了心想做变性手术,医学专家建议务必三思,因为变性的痛苦与麻烦也是无穷无尽的,而且做完之后就回不了头。
医学指导/尊龙凯时精神心理行为科副主任医师左小萍
文/广州日报记者伍君仪 通讯员胡誉怀
案例:“全国道德模范”将变性做女人
1986年出生于浙江省湖州的刘霆为照顾尿毒症晚期的母亲,将她接到自己的大学附近租房养病,一边勤工俭学一边照料,经常背母亲出行,其事迹感动了全社会,为此获得2007年“全国道德模范”等荣誉称号。
其实,刘霆自从有性别意识开始便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孩,言行举止也非常女性化:他喜欢玩洋娃娃,给洋娃娃洗澡,编织手工艺品;他曾偷偷穿母亲的百褶裙、高跟鞋,还涂她的口红;上中学时他还追求过男生。但是,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上男厕所。当他流露出“想做女人”的想法后,就遭到母亲的极力反对,被逼擦掉口红,剪短头发,不再穿女孩子衣服。为此,他感到身体和心理严重割裂,后来顶着“道德模范”的光环,觉得自己不应该有做女人的想法,纠结之下多次萌生寻短见的念头,因放不下母亲才没有死。
2013年,医生确诊刘霆得了“先天易性病”(易性癖),建议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,无需再穿男装。他的母亲闻讯后哭了,说:“对不起,孩子,原来你是病了,妈妈一直误解你……”得到妈妈的支持,刘霆决定来广州做变性手术,还为自己取了一个女性化的名字——刘婷。
提醒:给小孩子易装容易诱发性别认同障碍
阿富汗男尊女卑的习俗严重,一些没有儿子的家庭会把小女孩当成男孩养几年,把她打扮成男孩的样子,取一个男性的名字,从而让家庭显得“完整”。阿富汗裔美国儿科医生纳迪亚·哈希米博士介绍说,很多女孩很享受当男孩的时光,觉得很自由。但是到了青春期,这些“假小子”会恢复女儿装,从发型穿着到言行举止都要像个女孩。这个转变的过程颇为难过,可出现性别认同障碍的表现:有人从此留下心理阴影,不想再接触男人,不愿意结婚;有人则拒绝变回女孩,希望一直做男孩,享受男性的待遇。但是,也有不少这样的女孩长大后成了名人、政要、医生等社会精英,可能得益于童年“假小子”的经历。
尊龙凯时精神心理行为科副主任医师左小萍提醒,很小的孩子如同一张白纸,易装打扮容易诱发性别认同障碍,大部分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进行反抗,例如男孩不肯再梳辫子、穿裙子,自然地回到和天然性别相符的样子,但少数人会一直按照另一种性别发展,例如男孩缺少阳刚之气,甚至发展为同性恋。因此,她不赞同这种扭曲人性的做法。
危险:性别认同障碍压抑来自社会压力
有的男孩讨厌自己的性别,不喜欢激烈的活动,却喜欢做女孩,把自己打扮成女孩的样子,爱化妆、戴首饰,就可能患有“性别认同障碍”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家庭医学及精神病学副教授西拉·沃尔默博士介绍说,孩子早在一岁时就已能分辨两性,当他们把自己归入一个性别,就会表现出相应的典型行为和倾向,到了2~3岁时定型。
性别认同障碍跟遗传、大脑构造、母亲孕期受到激素影响等有关。双胞胎的研究发现,性别认同障碍的遗传度达62%。一些患者的大脑呈现异性的典型结构,而一些男性患者对雄激素不敏感,负责编码雄激素受体的基因片段过长。但是,还有很多患者的身上找不到这些生理特征。此外有调查显示,很多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孩子成长于问题家庭。
沃尔默认为,男孩对另一个性别怀有强烈兴趣并付诸行动并非病态,因为他们可以过得很好,玩得很开心。调查发现,2/3性别认同障碍的男孩长大后是同性恋。既然现在同性恋不再被认为是一种精神障碍,性别认同障碍也不应该被视为精神问题。
所谓“性别”,不仅是生物学上所说的性别,还是社会文化认定的一系列特点,例如男孩对应蓝色,女孩对应粉红色。因此,性别认同障碍人士的心理问题并不是障碍本身使然,而是受到外部社会压力的结果。作为少数派“另类”,他们遭受太多太多别人的骚扰、歧视、拒绝、暴力、虐待甚至谋杀。他们从小活在歧视和耻辱之中,不愿意跟小伙伴玩,经常感到焦虑、孤独甚至抑郁,心情不好容易自杀。一些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女性容易染上抽烟、酗酒、吸毒等恶习,即使做了变性手术仍是如此,自杀和得精神病的风险较高。如果社会能够宽容,他们的人生会好过许多。
治疗:变性代价大且无法变成真的异性
目前对性别认同障碍的治疗不外乎两种方法:
1.改变身体生理,使之符合心理性别,如注射激素、做变性手术、整容等。其中,变性手术争议颇大,因为做完之后就无法回头了。在英国,医学专家用药物推迟孩子进入青春期,让他们充分了解自己的问题之后,再谨慎考虑是否真的要做激素治疗,接着做变性手术。左小萍称,目前国内还没有这种推迟青春期的做法,她也不赞成这么做,因为那会打乱青少年身体生长发育的自然规律。
2.改变心理认同,使之符合身体性别,如做心理咨询、改变生活方式等,但目前还无法“治愈”性别认同障碍。心理医生还要帮助患者降低穿异性服装的负罪感,教导他们的配偶适应其生活方式。左小萍称,对性别认同障碍患者进行心理疏导,还有可能改变其认知,但是当他们发展到易性癖,就不达目标不罢休,无论父母还是心理医生都无法扭转。即便如此,医生仍然不赞成做变性手术,因为变性要付出经济上的代价,身体上也很痛苦,而且无法变成真正的异性,以后没有生育能力,更现实的选择是保持现有性别,并从其他方面提升自己。
对于家长,美国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教育学助理教授伊丽莎白·迈耶博士提出以下建议:
1.家庭要接纳、包容孩子的个性,成为其安全的港湾。
2.家长进行自我教育,学习性别认同及多样性的知识。
3.和学校老师沟通,保障孩子不受到别人欺负和骚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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