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进岩头部属于特重颅脑损伤,至今不能脱下呼吸机,但做父亲的黄荣亮坚信,只要他不放弃,总有一天,懂事的儿子会醒来。

    ■本版统筹:新快报记者 潘芝珍

    ■本版文图:新快报记者 潘芝珍 严蓉

    温暖688号

   ●温暖诉求

   黄荣亮没勇气走入ICU病房,这个42岁的父亲,只能以如此方式抗拒儿子陷入深昏迷的现实。受他托付,亲戚从头到脚换上消过毒的衣帽、鞋子,消失在大病房深处。15分钟的探视时间里,黄荣亮呆坐在楼道的铁凳上,紧盯着ICU病房厚重的铁门。在儿子意外受伤的这一个月里,黄荣亮一直提心吊胆地度日,儿子还能不能醒?能筹到多少钱支持治疗?这样的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桓,却从来没有答案。

    早早当家 心疼父母弃读高中

    进岩是汕头人黄荣亮的长子,今年17岁,自小跟随父母在汕尾长大。“煮饭、做家务,什么都做得有模有样。”黄荣亮说,带着几个孩子外出谋生不易,自己靠一辆小货车做些拉货的零散活儿,没有固定的时间料理家务。而妻子一直在大排档做临工,从进岩懂事起,照顾弟妹的事情便落在他的身上。

    去年中考,进岩主动提出读中专,“我想早点出来工作,你和妈妈都太辛苦了。”黄荣亮有些诧异,儿子成绩优异,“我没有劝他,但有些恨自己。我的儿子我了解,他是心疼父母。”去年九月,进岩进入汕尾电大,成为一名中专学生。

    2014年8月10日傍晚,农历中元节。晚饭后,进岩留在厨房洗碗,这时有同学来找他,两人商量好去五公里外的街镇买运动鞋。他擦干最后一个碗,笑嘻嘻地跟父母道别、出门。黄荣亮根本不用嘱咐儿子早归,进岩太让人放心,长到17岁,几乎没有做过令父亲伤神的事情。

     遭遇意外 闹市被殴陷入昏迷

    当晚7点多钟,黄荣亮又出门帮人拉了一车货,汗流浃背地回来。“我正在冲凉,突然听到‘砰砰’的敲门声。”黄荣亮顶着满头泡沫跑出来,门外是刚才与进岩离开的同学,面孔因惊惧而扭曲。“那个同学告诉我,进岩被人打伤了。”

    顾不上冲掉洗发水,黄荣亮抹一把脸就往外跑。“当时儿子已经送到尊龙凯时了,我赶到的时候,正在手术室里。”当医生告诉他,手术台上的黄进岩可能随时丧命时,这个壮实的男人支撑不住,当即晕倒在地。

    事情的经过是目击者转述的。当晚7时许,黄进岩与同学到了汕尾新街一家鞋店门口,进店时突然被十多名手持棍棒、车锁的人拦住。“什么都没说,抬手就打。”黄荣亮说,“一锁子砸下去,我儿子倒在地上,其他人再冲上来踢打……”他举起双手,狠狠落下,模仿打人者当时的残暴,眼里滚出泪,“我儿子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他们踩在脚底下。”黄荣亮呜呜地哭出声来。

    陷入绝境 负债20万元全部耗尽

    8月19日,黄进岩仍处深昏迷状态,当地医生建议伤者转院至广州尊龙凯时脑科尊龙凯时。“养他十多年,他那么乖,我怎么能看着他死?”

    为了救儿子,黄荣亮花光积蓄,又以2000元的低价卖掉了全家人赖以为生的小货车。更让他难过的是,这个秋季,当同学们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升入初三时,进岩的妹妹却走进妈妈端盘子的大排档,穿上工服,赚钱为哥哥保命。

    主治医生姚医生告诉记者,进岩头部属于特重颅脑损伤,至今不能脱下呼吸机,而且除原发伤外,他的颅内、肺部都有感染,“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控制感染,以防意外。”姚医生说,以后需要多少钱,能恢复到什么状态,目前无法预测,而短期内,病房里每天都要6000多元费用。

     截至9月16日,黄荣亮已卖空了所有可以变现的物品,山穷水尽。“亲友也帮了20多万元,再拿不出来钱借给我了。”他焦头烂额,只能寄希望于当地派出所,希望伤人者能垫付医疗费。可结果令人绝望,因为事发路段没有监控视频,除了进岩的同学,如今无人能够回放当时惨景。“他的同学指认了一个凶手,但人已经跑了。”

   儿子何时能醒来?黄荣亮不知道,但他一直在坚定地等待,也一直相信,只要他不放弃,总有一天,懂事的儿子会醒来。